2010年4月15日 星期四

Our First Encounter



第一次看見雪,沒想過初次邂逅,來得這麼暴烈。

東京是十多度的天氣,輕裝往箱根去,從巴士窗外看見點點白色粉末落下,還未意識到那是什麼。

等到地面、欄杆、樹枝都像鋪了輕輕一層白紗,才想到,這是雪。

按原定行程去美術館看Monet,出來時雪已經大得遮蔽了四周景物,一腳踏進雪地,足有半呎厚。公共交通公具都停駛了,和其他旅人迫在車站,暴雪中呆等。

還是美術館的人細心,開放了大堂,還殷勤地搬出一張張座椅,讓這幾十個滯留的人,避一避風雪。

巴士不知道幾時來,但大家都有說有笑,神情輕鬆,有點像我們刮起十號風球,室外的暴烈反讓室內的人更覺平安。

言語不通,幸好最後順利找到回酒店的車子。趕忙浸個熱熱的溫泉,一夜甜睡。第二天起來,外面變成白色世界,一切不規則、不協調的形狀和顏色都被掩蓋了,從末見過如此美的景色。

天氣回暖,雪開始溶了,跟小孩子一起在走廊玩雪球,砌雪人,第一次看雪的人,原應該做這種事。

然後,雪化成水,流進溝渠,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,不留痕跡。短短的邂逅,經歷了它的生老病死,如果不是拍了照,還以為是一場夢。

友人說,真可惜,這麼浪漫的氣氛最好用來示愛、求婚。可不是嗎,沒有戴手套,冷僵了的手,若然這刻有人把手伸過來,即使沒有跪下,也一定把手交托在那溫暖的掌上 - 怕只怕雪溶了,看見白色世界下那不完美的現實世界,又會後悔那天沒有把手套套上。